第(2/3)页 沈昼看见他的时候,半边身体被雨淋透,指节冰冷,却并不觉得冷。 他走上台阶,一眨不眨盯着郁临,紧抿的唇终于舒展,他看着郁临低垂的眼睫,无意识抿着的唇,麻痹的心脏终于鲜活,开始一泵一泵往外输血。 沈昼感觉到身体由内而外渐渐恢复的热意,他半蹲下,垂眼看郁临,看了一会儿,没把人吵醒,跟着出去救灾。 救援队很专业,黄荆村受灾情况不算太严重,到中午人数物资就清点完。 郁临刚睡醒,被风吹的有点冷,他起身,紧了紧身上的毛衣外套,刚坐直一点,发现更厚实的外套从身上滑下来。 他怔一下,愣愣抬头,在村头灰蒙蒙的光线里看见了沈昼。 沈昼裤子上沾了泥,眼珠在淡青色的雨幕里显得黑沉,他站在村子的房子旁边,像是梦里的画面。 郁临看向他,他若有所感,垂眼过来,顿一下,大步过来。 “你怎么来了?”郁临声音发哑,撑着坐起来,伸手擦沈昼脸上的灰尘。 沈昼弯腰让他动作,卫生所灯泡坏了,屋里天光显得暗沉。 沈昼“嗯”了下,拧开手里的水递过来,水是温的,郁临小口喝着,沈昼半跪着,伸手擦他脸上的泥,第一下没擦干净,拿纸巾沾水,又擦了擦。 郁临的脸颊有些冰。 沈昼伸手贴在上面,看着郁临下巴上的擦伤,喉结轻滚。 郁临不明所以,看过来:“怎么了?” “没有。”沈昼说,轻呼了口气,拇指落下,搭在郁临眼皮上。 他挡着郁临的眼睛,哑声说:“在家没事,过来看看你,再睡一会。” 他伸手,整理郁临的衣领。 郁临睫毛轻动,在他的手指缝隙间低头,看他修长的带着伤痕的手,伸手摸了下,眼皮轻阖:“好。” 不知道是不是沈昼过来,郁临突然又困了起来,在漫天冰凉的雨水里,他歪在墙边,重新合上眼。 随着加入的人越来越多,江关的灾情在十几天后得到控制,郁临和沈昼一直在帮忙,等到水退了,才和被困的人一起返回安随。 这一年江关的灾情被报道好几轮,新闻上时常滚动着一串名字。 郁临临近毕业,教授有让他留校的打算,比赛和课业总是不断。 沈昼跟着老板学做生意,忙的没有任何时间,恰逢老板的产业又扩大规模,给他分了一大笔钱,沈昼拿着钱,开始投资地产业。 他闷声不吭,看地段投资了几个百货超市,那些地方十年后寸土寸金,然而现在只是个不起眼的废弃大楼。 短短几年,他与郁临来到安随,在昂贵的出租车和房子下沉默无言的日子,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。 这一年过得十分快。 郁临毕业的时候又抽条几厘米,体检的时候报身高,他下意识报了179。 为他测量身高的老师闻声笑了,对他说:“现在是181了。” 郁临怔一下,晚上在公共电话亭跟沈昼打电话,握着话筒,在飞虫萦绕的暖色灯光下对沈昼说这件事。 沈昼在林阳谈生意,酒店的玻璃很透很亮,他靠在阳台上,闻声沉默,过了许久,哑声说:“我今天路过广阳,看到那边都在卖巧克力,让人给你带了一盒。” 他说:“先吃着,我很快回去。” 郁临怔一下,才意识到沈昼想他了。 第(2/3)页